对话 | C Talk栏目主理人、盖世汽车CEO兼资讯总编 周晓莺

撰文 | 盖世汽车编辑 占亚娥

“随着AI（人工智能）的蓬勃发展，目前行业有一个明显趋势，即从‘软件定义汽车’向‘AI定义汽车’迈进。”这是近期易特驰（ETAS）全球总裁兼管理委员会主席Thomas Irawan，在盖世汽车最新一期C Talk高端系列访谈中，对汽车行业最新发展趋势的总结。

易特驰全球总裁兼管理委员会主席Thomas Irawan与盖世汽车CEO兼资讯总编周晓莺

的确，“软件定义汽车”已经成为汽车行业的共识，而AI驱动的功能越来越成为智能汽车差异化的核心。从智能辅助驾驶到车载语音助手、从自动代码生成到用户体验塑造，“AI定义汽车”正成为下一个“决胜场”。在这场变革中，作为全球领先的嵌入式软件开发与中间件技术专家，易特驰正站在从“软件定义汽车”到“AI定义汽车”的转型前沿，扮演着至关重要的底层技术赋能者角色。

在易特驰看来，从“软件定义”到“AI定义”，既是挑战也是机遇。一个核心挑战在于底层软件架构需支持不断增加的系统复杂度和对AI驱动的功能的新需求；机遇在于中间件在AI功能的落地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易特驰正是中间件领域的专家。Thomas指出：“中间件作为可信赖的平台，是软硬件解耦、快速部署和高效开发的基础，能够为所有上层应用提供安全可靠的支撑。凭借我们强大且灵活的中间件解决方案，我们能够很好地支持AI发展带来的各种新需求。”

举例来看，AI在汽车嵌入式系统中的应用正在快速增加，但因嵌入式系统通常资源受限，因此引入大型神经网络一直是个挑战。为此，易特驰专门推出了嵌入式人工智能编码器（Embedded AI Coder），这是一款代码生成工具，可毫不费力地将训练有素的神经网络转换为优化的 C 代码，适用于各种微控制器和微处理器。这实际上意味着易特驰嵌入式人工智能编码器在人工智能和硬件世界之间架起了一座桥梁，使生成嵌入式 C 代码成为可能，而无需嵌入式软件专家的帮助。与手写代码相比，它能够节省高昂的开发成本和资源。考虑到当下汽车行业典型的快速开发周期和频繁变化的代码要求，这一点尤为有利。

值得一提的是，易特驰并不仅仅将AI视为客户产品的增强工具，同时还将其深度嵌入自身的软件开发体系和流程中。Thomas证实，目前易特驰超过一半的软件工程师已开始在日常工作中使用AI增强工具，从代码自动生成、测试用例生成到性能调优等。另外，为了更好地适应软件市场快速变化，易特驰还在公司内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组织结构调整。Thomas透露，易特驰已将业务精简为三大板块：软件开发工具、车载软件，以及非车载软件与服务。这一变革不仅提升了组织效率，也使产品聚焦更加清晰，从而能更精准地匹配行业对于下一代汽车软件的实际需求。

易特驰产品组合；图片来源：易特驰

在构建软件生态系统路径的选择上，易特驰也展现出极强的战略弹性。面对“全栈自研”与“开源协作”两种路径，易特驰并未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一方面，易特驰拥有自主研发的中间件产品，另一方面，易特驰同时也是开源社区的核心推动者之一。针对行业对开源系统的安全顾虑，易特驰提出了“可信开源”的策略，即在开源基础上构建安全认证的软件栈，由专业厂商进行维护管理，使客户既能享受开源的灵活性，又不必承担系统性安全风险；无需操心非差异化的基础软件部分，客户能腾出精力专注于开发具有差异化价值的亮点功能和应用。这种策略，已通过易特驰主导的“S核”开源项目开始落地。“易特驰的优势在于我们同时擅长两种模式，同时具备闭源软件开发能力以及开源软件堆栈，结合这两者，我们可以为客户提供统一、完整的软件交付方案。”Thomas说道。

作为软件定义汽车发展的热土，中国市场自然是易特驰不能忽视的战略高地。Thomas认为，“由于中国市场对新技术的接受度通常更高，新技术的开发速度也更快，因此在许多领域都处于全球领先地位，不论是用户体验，还是辅助驾驶系统，亦或是电气化，或是软件定义汽车。”鉴于此，Thomas指出，“越来越多的创新首先在中国诞生，随后才推广到全球。”在此背景下，易特驰通过“双轮驱动”战略——既“在本土为本土”，也“在本土服务全球”，助力中国客户实现本地创新成果的全球化部署。

而在中国企业全球化的过程中，安全性无疑是关键门槛，正如Thomas所说，欧美等西方市场在安全性和可靠性方面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但随着汽车越来越智能、网联化程度加深，安全风险也在不断放大。“而这正是我们非常擅长的领域。”Thomas说道，易特驰在嵌入式系统方面有逾30年的工程积淀，安全等级高达ASIL-D级，能在车规软件、网络安全协议、功能安全分析等多个维度为中国客户提供“走出去”的技术护航。

“无论是中国本土市场，还是中国企业的出海需求，对我们来说都潜力巨大，因此具备‘中国竞争力’非常重要。”Thomas总结道，“中国是我们最重要的市场之一，未来，我们将继续投资‘中国竞争力’，进一步拓展中国业务，积极参与中国市场的发展进程。”

从软件定义到AI驱动，从开源协同到安全保障，从本地创新到全球输出，易特驰正站在这场变革的中心，为每一步前行提供可验证、可落地、可持续的“技术支点”，成为全球整车厂和Tier 1供应商背后最值得信赖的“技术底座”。

以下为访谈实录：

从“软件定义汽车”到“AI定义汽车”

周晓莺：过去一年，您认为汽车行业有哪些值得关注的新兴趋势？

Thomas Irawan：有很多趋势。其中一个趋势非常明显，那就是向软件定义汽车的转型，虽然在全球范围内，转型进展各不相同。我认为中国在软件定义汽车技术方面处于领先地位，并且领先优势很明显，虽然我们还需要观察长远来看会怎么样，但就目前而言，中国确实是领先的，而世界其他地区则略显滞后。

第二个趋势，我认为仍然是电动化。全球向电动车转型的趋势仍在推进，尤其是在中国；其他地区也投入了大量资金，但遗憾的是，消费者的接受度仍然偏低，这一点值得关注。

第三个趋势是现在大家都在谈论关税，这或许算不上是一个趋势，但它确实给整个汽车行业带来了很多压力，特别是额外的财务压力。

从易特驰的角度来说，值得关注的是新的电子电气架构的发展趋势。我们面临的问题是，这些架构是否会在2028年前被广泛采用，还是说还会继续演化和调整？顺便提一下，我们去年的业绩相当出色，我们取得了很多成果，尽管市场整体增长趋于平缓，甚至面临一些逆风，但我们的增长速度还是超过了大盘，这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周晓莺：是的。今年伊始，Deepseek爆火，这家人工智能公司获得了很多关注，也凸显出AI正蓬勃发展，并且正在重塑整个行业。那么从您的角度来看，人工智能为汽车行业带来哪些深远变化？

Thomas Irawan：我认为最明显的变化是从“软件定义汽车”向“AI定义汽车”的转变。对我们来说，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在我看来，一个核心挑战在于底层软件架构仍需支持不断增加的系统复杂度和对AI驱动的功能的新需求，中间件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你所知，易特驰正是中间件领域的专家，而我们认为中间件在这一过程中非常关键，因为中间件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基础平台，能够为所有上层应用提供安全可靠的支撑。而且中间件实现了软硬件解耦，这一点也非常重要，这使得在不同芯片之间迁移成本更低、也更便捷。此外，中间件还提供了许多基础功能，这样客户就不需要一遍遍重复开发通信、诊断、数据管理等基础功能。通过我们的中间件，客户还能获得非常高效的API，有助于实现更快、更高效的开发，同时也方便客户对应用软件进行验证。因此我认为，我们能够很好地支持AI发展带来的各种新需求，因为我们具备强大且灵活的中间件解决方案。

周晓莺：那在生产流程方面，AI能发挥什么作用呢？因为AI其实能做很多事，比如说写代码，对吧？作为一家软件公司，易特驰是如何拥抱AI的？

Thomas Irawan：我们其实已经在应用AI，包括日常工作中，我想说也许还没达到80%，但我们已经有一半以上的开发人员每天都在使用AI增强或AI辅助的编码工具。此外我们还基于AI开发了相关产品并推向市场，例如，2025年上海车展上我们展示了“嵌入式人工智能编码器”，这是一个软件工具，可以用来处理预训练的神经网络，将其压缩得更小，但仍然满足车规级安全性和可靠性要求，并将其转换为C语言代码，直接部署到微型控制器上。

嵌入式人工智能编码器；图片来源：易特驰

我认为AI在嵌入式系统中的应用正在快速增长，因为嵌入式系统通常资源受限，因此将大型神经网络引入嵌入式系统一直是个挑战。但有了我们的嵌入式AI编码器，你只需订阅该工具，上传预训练网络，不论用于何种场景，我们就会为你生成安全可靠的C语言代码。你可以将其直接部署到体积小、成本低的微控制器上，这样可以大大提高开发效率和生产力。当然，它还能智能感知硬件资源，也就是说你几乎可以选择任意硬件平台进行部署。

从“组织架构的敏捷转型”到“开源与闭源的共生之道”

周晓莺：好的。过去一年，易特驰有哪些变化？我听说你们在做一些组织架构上的调整？

Thomas Irawan：是的，我们一直在致力于提升自身效率。我们不仅致力于开发软件来提高客户的软件开发效率，还在同步推进公司内部组织的效率提升，我们的一切变革始终围绕着我们的核心目标：赋能未来汽车软件发展。随着软件市场快速变化，我们也必须不断适应市场发展，因此去年我们从市场趋势中识别出了最关键的创新方向，我们将这些市场需求与我们的经验、技术优势结合起来，并将我们的业务结构精简为三大板块：软件开发工具、车载软件，以及非车载软件与服务。现在我们的产品组合更加清晰和聚焦，能够精准服务客户需求。我们的定位也更明确，专注于汽车行业在软件定义汽车方面不断涌现的新需求。

周晓莺：说到软件开发，目前行业内主要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全栈自研，另一种是开源协作。哪种更好呢？

Thomas Irawan：其实很难简单评判哪种模式更优，因为我们确实看到不少主机厂选择全栈自研，或者是从多家供应商处采购模块进行系统集成。我们也看到很多企业在开发过程中面临巨大的复杂性挑战，最终研发的解决方案可能只适用于某一代车型或某个平台，但不一定适用于未来所有车型平台，从长远来看不够可持续。因此我们认为，开源是一个巨大机遇，因为通过开源，你可以用代码定义标准，而不是通过纸面规范。

过去人们对开源一直存有顾虑，人们可能会认为开源模式难以用于安全关键系统，而这一问题我们已经在着手解决。比如说，我们不仅拥有自主研发的中间件产品，同时也是开源社区中的核心推动者之一。在这个开源社区中，我们目前正在研究一个名为S核的项目，这是一个既开放又安全的整车软件核心栈，能够解决上述的安全担忧。过去，正如我所说，开源模式在对安全性要求极高的系统中不太可用，而在这个项目中，我们不仅专注于软件开发，也专注于文档化流程管理，目的是打造一个可以通过安全认证的完整软件栈，便于向客户分发使用。

易特驰的优势在于我们同时擅长两种模式，同时具备闭源软件开发能力以及开源软件堆栈，结合这两者，我们可以为客户提供统一、完整的软件交付方案。而针对通过安全认证、满足车规标准的软件栈，我们可以承担维护工作，这样客户无需操心非差异化的基础软件部分，因为我们会负责非差异化软件部分，这样客户可以专注于开发那些具有差异化价值的亮点功能和应用，服务他们的最终用户。

周晓莺：所以你们是整个系统的基础，对吗？

Thomas Irawan：没错，我们是基础，我们相信即使是基于开源，我们也能做好这件事，尽管可能不是完全依赖开源，因为总会有附加模块存在，而且正如我所说，必须要有责任方来保证系统通过认证，才能把产品真正推向市场，这个责任方可以是易特驰，也可以是其他伙伴，但依然是基于开源。因此我们基本上是同时认可这两种路径的，而且我认为我们完全有能力通过这两种方式服务客户。

从本土走向全球：中国创新反哺世界

周晓莺：我很好奇，不同市场对软件的需求是否有很大差异？毕竟欧洲、美国和中国市场的汽车需求也并非一样，虽然不能说是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走，但确实存在不小的差距，那在软件方面情况如何？

Thomas Irawan：确实如此，我同意你的观点。但从我的角度看，就技术而言，中国与西方国家的汽车技术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真正的差异在于“市场节奏”，也就是产品的上市速度。中国市场对新技术的接受度明显更高，因此开发节奏也更快，同时中国市场的终端消费者也更愿意尝试新技术。而在西方市场，用户则更加注重安全性和技术的成熟度，因此只有经过充分验证的软件堆栈才有机会落地，整体周期就更长。但从技术本身来看，差异并不大，最主要的区别在于产品上市的速度。所以我认为现在竞争的核心在于两者兼备，既能快速将产品推向市场，又能做到安全、可靠、成熟。

周晓莺：你们会将中国本土资源用于全球吗？

Thomas Irawan：当然。实际上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们有两种不同的策略，一种是“本地为本地”，另一种是“本地服务全球”。一方面，我们早就为中国本土OEM提供本地开发服务，另一方面，我们也支持他们走向全球化。他们可能会采用我们在本地开发的方案，我们也支持他们将这些方案用于欧洲等海外市场，并且协助他们应对当地复杂严格的安全和合规要求。

比如去年，就有一家中国初创车企采购了我们的基础软件和安全堆栈，他们在中国本地进行开发，然后我们又帮助他们在欧盟等地实现全球部署，同时满足当地相关法规标准。另一个例子是，有时候我们会在中国开发某项功能，因为正如我所说，中国市场对新技术的接受度通常更高，新技术的开发速度也更快，然后我们会将这个功能反哺到我们的全球平台，让全球其他客户也能享用这些创新成果。所以我们始终坚持“双轮驱动”：既“在本土为本土”，也在“本土服务全球”。

出海护航：安全是敲门砖

周晓莺：在中国车企出海过程中，易特驰可以提供哪些帮助和支持？

Thomas Irawan：正如我之前所说，安全性和可靠性是我们非常擅长的领域。我们在这方面是行业领先者，我们在嵌入式系统方面拥有超过30年的深厚积累，支持最高ASIL-D级安全等级。考虑到欧美等西方市场在安全和可靠性方面有着极为严格的要求，我们正好可以凭借这方面的优势来支持中国客户，帮助他们走向全球市场并提供专业支持。

图片来源：易特驰

周晓莺：您认为中国车企要在海外市场取得成功，应该优先关注哪些方面？ 

Thomas Irawan：我认为在西方市场，人们对“安全性”的关注依然是重中之重，所以确保车辆符合所有的法规要求是基本门槛，尤其网络安全目前仍是一个被低估的风险点。随着车辆越来越智能、网联程度越来越高，暴露在外的攻击面也在不断扩大，潜在风险不断在上升，因此可能发生更多网络攻击事件。问题在于，客户在事故发生之前通常不太愿意为安全买单，可一旦出事，他们又愿意花大价钱来补救。所以我们认为，我们可以通过安全咨询的方式（我们也提供网络安全咨询服务），帮助客户在前期就建立起可靠的安全防线，避免未来陷入安全危机。

快≠效率，软件生态的博弈与共生

周晓莺：确实，这一点太重要了。其实在中国市场，仅靠销售软件产品来盈利并不容易，客户往往更倾向于按人力工时来付费，易特驰在中国是否也面临类似挑战？

Thomas Irawan：是的，我们也有同样的看法。原因其实也很清楚，因为中国市场目前的情况是市场竞争超级激烈，差不多有50家车企同时在为生存而战，这对开发速度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但与此同时，“按工时付费”的模式使得效率有时被迫放在了次要位置，于是就出现了大量工程外包服务公司，都是按小时收费提供服务，目标就是图快、尽快交付项目。

我觉得在当下阶段，追求速度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从长远来看，我们过去的经验告诉我们，这可能不是最可持续、经济性最优的商业模式。想想看，不同的车系、多代车型，如果每次都要重新做一遍工程开发，那就等于在重复投入、重复付费。相比之下，更好的做法是，采购一个可扩展的平台化产品，一次购买、长期使用，支持多个车系，这对整个行业都是有益的，而不仅仅是对某一家OEM有益，这样的平台化、产品化方式，才可能是更具商业可行性的解决路径。

因此我们也相信，随着行业未来回归理性整合，效率提升将重新成为关注重点，届时平台化和产品化的方法可能会更受欢迎，而易特驰当然也将随时准备好，为客户提供非常具有成本效益的平台化解决方案。

周晓莺：说到竞争，其实中国的软件行业竞争非常激烈，对吧？你们面对很多本地竞争对手，有时你们是竞争关系，有时你们可能也会合作。

Thomas Irawan：是的，没错，我们对此持非常积极的态度。因为首先我们并不惧怕竞争，我们把行业里的所有参与者，不论是成熟的玩家还是新入局者，都视为软件生态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的共同目标都是为汽车行业带来价值，为我们的客户及其终端用户创造价值。

我们与竞争对手的合作其实蕴含着很多机遇，因此我们并不把这完全看作是竞争关系，而更像是一个“竞合”生态。每家企业都在寻找可以在哪些方面合作，哪些领域又存在竞争，又有哪些方面可以实现互补，从而实现1加1大于2，最理想的状态，是远超2。

因此，凭借我们的竞争优势，我认为易特驰依然能在竞争激烈的中国市场占有一席之地，我们不仅拥有30年深耕嵌入式系统、安全和可靠性领域的经验和专业知识，还能将本地洞察与全球视野相结合。我认为过去几年我们在中国市场实现的创纪录业绩，包括两位数的年增长率、增速远超整体市场，这也表明客户在这个生态体系中非常信任我们，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积极的信号。

中国市场潜力巨大，打造“中国竞争力至关重要”

周晓莺：易特驰进入中国市场已有20年，这一路走来有何感触？

Thomas Irawan：这是一段很有意思的旅程，我们参与并见证了过去20年中国的发展历程，像很多其他同行一样，我们看到尤其是在汽车行业，中国现在已经在许多领域处于全球领先地位，在我看来不论是用户体验，还是辅助驾驶系统，亦或是电气化，易特驰都曾参与其中，并且很自豪能为此做出贡献。

我们还看到一个明显趋势，越来越多的创新首先在中国诞生，随后推广到全球。我们其实也已经践行了这样的路径，正如我前面提到的，我们已有多个相关案例，在中国本土开发产品技术，然后再推广至海外市场，那我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易特驰中国团队；图片来源：易特驰

因为在过去20年里我们已经建立起一支真正本地化的团队。我们的团队完全本地化，没有外国人主导，完全由中国人组成，包括高层管理者，因为他们真正理解中国市场和客户的需求，拥有本地化的思维方式和工作节奏，我们将这种本地化优势与全球知识网络相结合，因为我们同样了解西方OEM的思维模式和运作方式，尤其是在安全标准方面，我们对西方市场的具体要求也了然于心，我们将这两方面优势融合，帮助中国OEM打造真正具备国际竞争力的优质产品，并成功推向市场。

周晓莺：您如何看待中国市场未来的发展潜力？

Thomas Irawan：我认为中国市场潜力巨大，因此对我们来说非常非常重要，中国甚至可能是我们最重要的市场之一。正如我所说，作为一家软件公司以及一家技术公司，我们推出的新技术在中国市场能更快获得响应和应用，因此我们需要先在中国进行探索和调整，之后再推广至全球市场，这一点对我们至关重要。

我们还发现，中国具备高质量的人才储备、敏捷的工作方式和极快的执行力。目前，这种独特优势几乎只有中国具备，因此我们的中国团队以及“中国竞争力”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们仍希望继续投资“中国竞争力”，同时进一步拓展在中国的业务。正如我所说，过去几年我们已经实现了两位数的增长，未来我们将继续保持这一积极势头；我们还会在中国投入更多资源，包括本地人才和能力建设，我认为这将是易特驰未来几年的战略核心之一，我们将继续深度参与中国市场的发展进程。

周晓莺：那么您对易特驰未来在中国市场的发展有何期待？

Thomas Irawan：我们当然希望实现强劲增长，这一增长不仅来自市场本身，我们也希望我们的团队能从竞争对手那里抢占市场份额，实现超越整体市场的增长速度，这就是我们在中国市场的期待。我们还希望在中国率先试验并推广新技术，并最终应用于全球范围。

周晓莺：您已经来过中国很多次，那么中国给你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是什么？

Thomas Irawan：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每次来中国都有变化。在我过去20年的职业生涯中，我亲眼见证了中国的进步，尤其是十年一个飞跃的发展节奏，我认为这真的令人印象深刻。在来参加上海车展首日活动的路上，看着窗外中国的景象，我和我的同事都觉得中国在过去20年的变化真的非常令人震撼。在上海车展的展馆内走一圈，会看到诸多新技术，最吸引我的是中国汽车行业对用户体验的极致追求。你会看到很多让终端用户眼前一亮的解决方案，我自己作为用户也体验了不少有趣的新功能，在不同展台和展车内流连忘返。让我惊讶的是，这种对用户体验的执着已经深深植入产品开发的每个环节，开发出的产品也真正能让终端用户感到惊艳和着迷。

周晓莺：是的，大多数中国本土OEM都会设身处地考虑终端用户的真实使用场景，并开发相应的功能来解决问题，我想这也是他们在中国市场份额不断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

Thomas Irawan：我也这么认为。他们确实是在解决用户的真实痛点，这也是我们从中国市场学到的重要理念：发现问题、立刻思考解决方案然后迅速落地并解决。这种实干和高效的态度令我非常欣赏，也深受触动。

周晓莺：易特驰在中国的客户结构是怎样的？

Thomas Irawan：正如我所说，中国市场目前处于一种极度竞争状态，有超过50家OEM 同台竞技。我相信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这50多家OEM不太可能都长久存续，因此，市场在未来几年势必会经历一轮整合。目前的“生存之战”也推动了技术的快速发展，但从长远来看，未来几年内行业将出现一波整合浪潮。

目前我们几乎覆盖所有OEM，我们不仅服务于所有现有的中国 OEM，也在超前布局如何提升整体效率，比如说客户未来五年或者十年在平台化方面会需要什么帮助？就像我之前提到的，更具扩展性的平台化产品将是关键。因为等到这波过度竞争过去之后，效率提升和成本优化等因素将重新成为行业核心诉求，届时，我们这些供应商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来提供相应支持。

周晓莺：那您有什么话想对中国客户说吗？

Thomas Irawan：对我们的中国客户，我想说非常乐意与大家合作。和中国客户合作有一些不同的体验，这是一种真正平等的、积极的互动，这也是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点。与中国客户的合作更灵活、更有互动性，不是扔个需求和规格过来，我们埋头苦干半年再交付产品的传统流程，所以我们非常喜欢与中国客户深度协作的模式。未来，无论你们遇到什么问题，不论是在软件工具、中间件、基础软件还是诊断领域，我们都有相应的产品可以提供，欢迎与易特驰合作，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取得成功。